夜里,我打开窗户,依在窗边,遥望天空,啊,多皎洁的月光!如此晶莹如此透彻,我不禁叹月光如水。
不记得有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,我总爱是这样,静静的依在窗边,让夜风将我的头发吹得有点凌乱。
小时候我觉得月亮很天真,哪时我非常怕黑,从来不敢独自走夜路,年纪大了上夜校只好硬着头皮走,哪时只有一个伙伴,就是天上的月亮。它会一直从家门口送我到学校。阴雨天,我总是不开心的,因为阴雨夜总看不到月亮,可能它此刻正在伤心,才不来我的,我是这样想的。
如今我仍不了甚解月亮,就像不了甚了解自己一样。只要有什么烦恼,我便会来到窗前,凝视月亮。不知怎的,看着它,便慢慢感觉到烦恼不见了。是不是月亮把烦恼从我的心里带走了,帮我的忙呢?我想。
我总觉得“时间”这东西是不是多了一玫瑰色的翅膀,总是很快地从指飞走。多少次,我看着窗外的月色,想着“猴子捞月”的典故,不禁暗笑。不觉来到了池边,我不敢惊动如此美丽的宁谧——只是水里的月亮晶晶的,皎洁得像玉盘。
我伸出手指。里水面上轻轻的划了一下,顿时,水中的月亮支离破碎。闪闪地荡向水池的每一个角落。但很快地,它又恢复了原形。
我想,人也应像水中的月亮一样,活得平静点,内秀点,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!
回到窗边,看见月亮正慢慢躲进一片薄云里,如水月光慢慢被收了回去。我在想,也许月亮也累了,要休息民,于是我关上窗户,枕着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朦胧的月光入梦了。
爷爷
(此文获第2届“读书艺术节”三等奖)
很多时候,我会站在朝阳里沉默,坐在夕阳下难过,隐忍的痛就无声的在拔节。曾经那段岁月已经渐去渐远,我只有对它空怀念。
是谁说过怀念是很美好的,而为什么我的怀念会是泪与痛?
我怀念的人是爷爷。
爷爷是个朴素的人,他衣服上的补丁就像春天树上星星点点的梨花;慈祥的脸上总是挂着温暖和煦的笑容;脸上虽然已经满是岁月的记号。
在我的老家里,他是全村第一个起床的人,哦还有他的老朋友--那头跟他生活了十几年的老水牛。他每天六点已经是走在路上了,或去山冈放牛,或到田地里工作。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天,六点后他也是已经出去了,哪怕是冬季的寒雨天,他就披一件有点透水的雨衣和老牛上路,老牛的尾巴一甩一甩的跟在他身后走,将他的脚印踩得更深,一直延伸到雨幕的另一边。
岁月流逝,星移物换,流水奔腾,爷爷的额角已经刻满了岁月的沧桑,斑斑白雪飘落在他渐渐变少的头发上,眼睛有点凹进去了,粗糙的手背上皱纹一条条,背脊开始有点驼;一到雨天就开始脚骨发疼,脚趾头就会麻木。和他一起变老的还有那头老水牛,它也是已经花甲年华身毛花白。
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时间不停,岁月匆匆,不变的只是花开花谢,日升月落,老人的身上被时间撒满了年轮的落痕,岁月的风霜,年华的尘埃。
我上大学了,爷爷的脸上盛开了艳丽的笑容。看着他笑容后面的皱纹,我忍不住有点想哭。爸爸说要让我独立自强,让我一个人来学校,爷爷脸上是笑容一下子湮灭了,坚决要爸爸送我来,然后拿出一百块给我,叫我在学校多加点菜,别饿坏了。我们上车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原地目送我们,我一个不经意的回眸,泪水就湿了朦胧的双眼。
第一学期的国庆刚过,在欢乐的气氛里,我接到我爸爸的电话,他说爷爷已经过世了。我接受不了这个打击,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流下了男孩宝贵的眼泪。
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赶到了老家,看见他已经不会在说话了,静静的躺在那里,微微张开的嘴巴似乎还有什么没说,稍稍闭合是双眼似乎还要看什么东西,儿孙还是与他一生相随的老牛?当棺材板被盖上以后,我再次流下了眼泪,但是我没有哭,他对我说过要我坚强点生活。悱恻的丧锣声里我的衣角渐渐被泪湿,沾上了泪水的味道,而且经久不熄。
爷爷的老牛还在,堂兄去放的时候它拼命的奔上了山冈,他怎么也追不上,爸爸叫我去追。在山顶上我拉住了绳子,但是怎么拉它它也不动,我干脆也坐在地上。我看见它的眼睛有点湿,骨碌碌的看着我。我摸摸它的头,然后把它拉了回去。它还记得我,但是不恨我,或许它已经忘记了农忙时我在田地里甩打的痛,但是,我知道它绝对忘记不了我爷爷。
后来我听说爷爷是因为劳累过度才得疾而终的。他的一生都是走在路上,连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停止在路上。我觉得这个世界对他这样的不多,别说生命的最后一刻要在舒适的床上闭眼,就连最后一碗粥汤也不给他喝,我听村里的人说,他倒在河边的时候嘴里还喃喃的说我想喝碗粥……
每当夜深人静无眠的时候,我总是想起了爷爷,熟悉的脸庞在我脑海里萌生了又熄隐,勾得我心底的痛那么的立体。
那时候没有勇气说的“爷爷你走好”,现在补上,不知道会不会太迟,不知道生活在天堂的爷爷会不会怪我?----
爷爷,走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