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有雨（我的原创小说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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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下次努力哦！……

春天有雨

  

   2006.6.15创作

   2006.10.2修改

   2006年10月2日发表于“文学路”网站
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
   我坐在灯下，对着一张稿纸发呆。本来要酝酿一首诗的，可是几个钟头过去了，稿纸上依然空无一字。

   寂静的夜悄悄的从我头顶爬过，就像我面对着空纸一样的愁丝，很轻很轻。

   我斟一杯浓茶。可是这杯茶竟然让我彻夜无眠。窗外的远方传来了谁的歌声，入耳悱恻。它撼动着我的心。

   我披了件紫色的雨衣就要出门，可是刚打开门，就看见了她。我一脸紫色的惊讶。

   她刚把脚踏进门槛，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中。她晕倒了。她坐在我的身旁，无力的靠着沙发。我一边用暖毛巾擦干她头上的雨水一边对她说：“你感觉怎么样？要紧吗？”她，没有说话，和我的视线一同看着窗外蜂鸣的雨。

   良久，我说：“我刚想过去向你道歉白天的事。”

   她看着我的眼睛，说：“那是我的不对，所以我来了。”

   我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，白天的情景又涌上心头。

   雨，温柔的下着，淋在每个行人的身上。在山顶上，我大声训斥她错了，她却固执的说她没错，她的泪水和刚撒下来的雨水混为一块，辨不出彼此。最后我头也不回的回去了，留她一个人在雨中落泪。

   “对不起......”我噤声说。

   “别说了，我再也不想提起这件事了。”她说。

   其实我也想对她说这句话的，可是我说不出口。

   我扶她到我的床上躺着，我就坐在书桌前对着空白的稿子发呆。我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是那么灼热。

   “过来，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？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。我听着她的声音非常难过。我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，感到了一阵灼身的高温。“你真的发高烧了，我去拿凉毛巾来。”我说。

她拉住欲起身的我，说：“不要，不要把你的手拿开。就这样，我很舒服。”她像呓语一样轻轻重复着“不要拿开你的手”，直到渐渐睡去。

“沣玲……”我叫着她的名字。

    我百感交集，心乱如麻，羞愧的丝绪一阵一阵，内心是一团一团的痛。不小心我掉下了一颗眼泪在她的脸上，我大惊，怕惊醒睡得很香很安详的她，赶紧擦掉脸上另一颗将要滴下来的泪。

    我慢慢把手从她的额头移下来，然后回到书桌前。又是一阵游离的发呆。窗外的雨声盖过了夜的静谧和安详。我挣扎着写下了两行苦涩的诗句。最后扑在稿纸上渐渐睡去。

    醒来的时候，雨已经停了，清晨氤氲的雾气从窗外流了进来，带着一阵春的芬芳气息，还有一丁点的冷意。我轻轻的把窗关上。回头看看她，她依然睡着，睡得那么宁静。

    我重新坐到床边，把手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。她慢慢的张开了眼睛。她很轻的问：“我还烧吗？”我说：“还有一点。”

    她紧紧盯着我。我害怕她这种心力交瘁的眼神。她问：“你就这样一夜陪在我的身边？”

    我勉强的笑笑，不语。我看得出来她很彷徨，很憔悴，但是我却不知如何安慰她，怎样给她快乐。我素来不会安慰别人，就连最爱的人。但我萌念已定，我决定要一辈子照顾她，给她快乐和幸福。因为我知道她脆弱，需要发自心底的关怀。

    她脆弱得如水。

    女人天生是水，而男人则是岸边的岩石，她们不停的拍打着岩石，要撼动他们的心。最后水滴石穿。可见女人的确太辛苦了。所以我决定照顾她一辈子，带给她快乐和幸福。

     

    我独自一人走在阳光下的大街上，阳光很温暖但也很刺眼。行人匆匆忙忙，步履凌乱。我在一家叫“幸福”的音像店前停了下来，进去买了一张“网络大拼盘”。

    回到家，我们在听这张大拼盘。沣玲依偎在我的身边。这张大拼盘后来一直重复播放，直到N次，后来花了，一首我们最爱听的软绵绵的情歌播不出来了，为此我们落了一场泪。

    当时我想起了一场电影的对白，大概是这样说的“人生其实就像一张唱片，蒙了尘就唱不下去了”。我们何曾不是这样，NG了无数次还不是要继续向这次失败昂首重新再来？我知道我少不经事，但是也略多略少已经体验了生活。

   我走在绿得有点发黑的林荫道上，就想起了还躺在床上的她。我多希望她早点好过来，很虔诚的希望，陪我走这条街道。

`  几天后她真的好了。我们用完一天的时间走这条街道。当时她走在我旁边，很近，可以听到她很微弱的呼吸，有点像清风拂柳，很轻很轻。我又是一阵隐恻的心痛。

   大拼盘彻底花了，一首歌也播不出来了，我只好翻出了蒙尘已久的小刚的专辑，吹掉碟套上的尘埃，放进了CD机里。小刚的情歌也很软，缱绻，和小齐的一样。我最爱的是他早期的《问真情》和《泪也不敢流》。

   我和她脱掉鞋子，光着脚丫坐在地板上偎依着听，一遍，两遍。我捏着她纤纤的细手，又想起走在林荫道时牵她的手的感觉，牵着的似乎是一颗非常脆弱的心，不敢太用力，尽管我知道她希望我再用力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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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看海是我们不渝之约，每到黄昏我们就到海边看日落。我骑自行车，她在后面抱紧我，头靠在我的背上，淡淡的发香拂拭着我。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。
   坐在沙滩上我们靠在一起，看海面上的鸥飞，看它们很幸福的飞，看一点一点归陆的帆影，看夕阳一点一点远离我们而沉。然后我们回家，我骑车，她坐在后面紧紧的抱着我，头枕在我的背上，轻轻的发香拂拭着我。
   可是这一天黄昏阴雨绵绵，看不到夕阳的影子。我们在家中拉起了窗幔，远凝这前方的海滩。忧郁只因为看不到昔日的夕阳。
   黯然伤悲，我为自己点亮了灯。独自灯下。我曾经写的一首诗歌发表了，我就定要一直写下去，做个好诗人。可是，现在稿纸摆在面前，依然只有两行掉韵的句子。我想我的人生会不会久像一首诗，写下去前面就有阳光，手生笔涩脑空虚了，就要留在原地，或想念过去古老的故事，或想象未来的路程。
   沣玲站在我旁边，看着窗外的夜雨，目光悠远，忧郁而凄美，心事重重的样子。她转过头深情的看着我，语气幽忧像夜一样，问我：“你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个雨境吗？”
   我说：“像昨天一样新，如果我忘记了，上帝一定会苛责我。”那时候我写了一本诗集，在这里可谓是小有名气了。我被邀请到市文联参加一个笔会，笔会结实后，我独自走在雨中。一个矜持善感的女生揣一本我的诗集过来要我签名，她说她很喜欢我软绵绵的情诗。我拒绝签名，我这一生非常讨厌签名。我拒绝了她就径自离开。可是她一直尾随着我，我走她也走。我停她也停。我突然转过去，狠狠的对她说：“你这人到底烦不烦啊？”她说：“我喜欢你的诗，帮我签个名好吗？”
   我走过去抢过她手中的诗集，翻开扉页准备涂鸦一下以便可是脱身，不料我找不到笔，就说我今天我忘了带笔，就把书狠狠的扔给了她。她没有接住，诗集掉在地上，雨水一下子就给它许许多多沧桑的皱痕。
    我看见她看着地上淋着雨的诗集就来了委屈的眼泪。我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了。临走我看见她的双手似乎变得极度乏力，小花伞掉到了地上。
   我继续走在雨中，雨水拍打在伞上，却淋湿了我的心，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。我想应该给那个女生签个名。我停住了雨中的步伐，决定回去看看她。
   远远我就看见她蹲在地上，小心翼翼的拣起地上的诗集，没有撑伞，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了下来，一直流到下巴，然后掉到地上。我打伞站在她旁边，替她挡住了雨矢。她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我的瞬间，我清晰看到了她深藏在眸子间的一道道伤痕。
   我对她说：“对不起，刚才我......不如你跟我到我家，我拿一本给你，算是我赔你的。”她兴奋得跳了起来。
   我的家。
   我拿出一条毛巾扔给了她，叫她擦干遗留在身上的雨水。她在我的书房里兜转，我从书架上抽下一本诗集，写上了我的名字，递给她说：“这可是我特藏的哦，现在赔给你。”


   从往事里回过神来，看着她深邃的双眼，我没有再说话。
   孤寂的黎明，太阳出得特别早。我醒得也特别早，好象这个黎明是特别为我而亮的。我深吸了一口气，清新沁脾，感觉特别舒服。
   因为昨晚我终于完成了那首拖了两个星期的诗。
   我带她出去逛街。我们在“幸福”前停了下来，走了进去。里面放着软式情歌，我特喜欢的那类，或吉他独奏或钢琴独奏。“幸福”是全条街唯一放软式情歌的音像店，走进去有种幸福的感觉。所以我经常来这里。刚一进去，小媚就大叫：“你很久没来了，原来是金屋藏娇了。”
   我说你别乱说话哦。小媚把我引进去，从碟架上取下两张CD给我，说：“这是你偶像的最新专辑。”我接过来一看，是小齐和小刚的，我笑着说：“小媚你真是我的蛔虫。”沣玲选了一张黄湘怡的。
   傍晚我们又去了海边。夕阳余晖下，波光闪闪，归帆点点。我们旁边有两个小女孩在玩耍，一个趴在沙滩上，另一个骑坐在她的背上。往事又从我的眼前掠过。
   我把特藏的诗集签名给了她，说你可以走了，可是她不肯走，她说你家的书的味道很香我想多闻一下，我说你不走我要叫人了哦，她这才红着眼睛走了出去。后来她经常来我家，但每次都是敲开了门又不敢进来，只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看着我。次数多了我就叫她进来，本来我没打算让她进来的，那是在一个午后我才改变我的初衷的。那个午后，雨很大，她照例来了，敲开门我看见又是她就要关门，可是她这时却晕倒了。
   后来我们经常走在一起，有一次在地上打闹，，我趴在地上她骑着我，掀起我背上的衣服，用笔在那里写下了一句话，就是这句话，让我发誓爱她一辈子。至于这句话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   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，是小媚发来的信息，她叫我晚上八点到她的“幸福”。
   七点二十我就打的直奔她的“幸福”。小媚到外面挂上了“停止营业”的牌子。她说今晚我们好好聊聊，我不营业了。然后打开红红绿绿的色灯，放着我们都喜欢的软式情歌。
   残冬的夜晚黑得特别早。冽风中行人很少。我透过“幸福”的玻璃看着外面四季不渝的霓虹。
    小媚把我领上了楼，领进她的房间。房间很黑，没有开灯。小媚点两了十八支蜡烛。我大为惊讶：“今天你是你生日吗？”她没有看我，自言自语：“有了颜如玉，不忘老故知才怪。”我看见了她脸上的悲戚。
   我害怕她带哭腔了表情，从小学到高中到现在。我说：“先别说这些，快许愿吧。”
   蜡烛吹灭了，房间里又剩下一片黑暗，只有少许朦胧的月光童话一样从窗子照进来，落在我们周围。我要去扭亮灯子，她一把拉住了我说不要开灯，我喜欢在这样的月色下依偎在你身边。然后就静静的靠在我身边。
   初中时代的某个午后，我和她坐在山冈上看落霞，她把头深深埋进我怀里，听我心跳的声音，我在她微微的发香中感受她均匀而急速的呼吸。她看着从我们头顶上低低的飘过的云朵，说，你知道你很丑吗，你永远不会有人爱的。
   回到现实。我对小媚说：“小媚，对不起，我记不起今天是你的生日，没有准备任何礼物。”她说无所谓啦，你明天可以补回来啊。我们在诗一样的月色中吃蛋糕。
   临走的时候，我看见她带泪的脸庞，缱绻悱恻。
   回到住处，已经过了十二点了，沣玲早就睡熟了。我轻手轻脚上了楼，走进浴室，用凉水冲洗一身霓虹和不堪的疲惫。
   走回书桌前，扭亮了昏黄的台灯，想要写一首诗。我为自己沏了一杯茶，为自己祝福。皎洁的月光像是谁明澄的眼睛，洒落在我的身上。
  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悄悄来到我身旁，心疼的劝我早点休息。我问你醒了？她说我梦不见你我就醒了。
   我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，死尸一样一动不动，窗外月光如水。我想今夜注定无眠。在我不经意间她塞我一个耳机，耳机里放的是小齐软绵绵的情歌。我有点感动。她向来喜欢听黄湘怡的歌，但在很多个我无眠的夜晚，她都顺从我的意愿陪我听小刚或者小齐，陪我一起抵挨寂寞凌迟。
   天亮了，庭院的花香拂拭鼻子，它们正式向世界宣布春天来了。她端来一把椅子坐在花香中洗衣服，看见我出来了就扮了个鬼脸，然后莞尔笑了笑。


   沣玲要走了，回另一座城市看她的母亲。我送她到机场。吻别之后，看着从头顶飞过的飞机，我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，她的离开给我是一个漫长的思念和折磨，还是给我一个怀旧的机会？
   在机场的时候我给小媚打了个电话，几分钟后她驾车来接我。坐在车上，她要我闭上眼睛，没有她的命令不许睁开，然后扔给我一幅耳机叫我戴上。启动的时候她重申：“如果我没有叫你睁开你就睁开，后果是车翻悬崖，然后一起粉身碎骨。”我说行啦我不睁就是了，你可要注意安全哦。她帮我系上安全带。我闭上眼睛，欣赏小齐的声音。
   车子停住了，小媚扯掉我的耳机，叫我张开眼睛。我的视野所及，是一片连绵不断的金黄，一望无际的沙滩只有我们两人和我们的影子。海面很平静，偶尔有几朵孤浪来了又去，四周潮汐刚退的痕迹清晰依然。
  小媚的小花布裙裾在晚风中轻舞飞扬，伴着她一头飘逸的长发，非常好看。她说这里昨天涨潮，今早潮退，我问她带我来这里干什么，她撒娇说拾贝壳咯。
   我迎风站在原地，任晚风将我的头发吹乱，遮住了眼睛。我看见他像初中那时候顽皮的在沙滩上跑来跑去，溅起的水珠沾湿了她的花布裙摆。她跑着叫着不一会就捡了许多贝壳，双手装不下了，就干脆装在裙裾里，满满的一大堆坠着裙子。
   她跑回我我面前，脸上开出一朵好看的笑容，对我说：“看，这么多，这么漂亮！”我没有看她，把脸侧到一边，她收起笑容站在我的视线里看着我。我又把脸才侧到另一边，她跟着转，目光始终不离我忧郁的眸子。我心里很矛盾，很想看看她，把心底的身影图腾加描一遍，可是每当目光相遇时，我就徒生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，因为我害怕会看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。所以她歪着脑袋看我双眼的时候，我不敢直视她，只远眺海面。
    她踮起赤裸的脚尖，樱桃小嘴凑到我的唇边，眼睛看进我的眼里，然后四片干枯的唇片相触。她用双手吊住我的脖子，拼命的吻我。她花布裙里的贝壳哗啦落了一地，贝壳相碰的声音特别透明。她散发淡淡幽香的秀发被晚风吹起，撩弄着我的脸。
    我知道再持续一分钟，将会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情，于是我推开了她，冷冷的说：“小媚，别这样，我们回去吧。”说完自顾蹲在沙滩上，一颗一颗拾起散落满地的贝壳。
    月亮映红了她的脸。我放了一张rmance,柔软的声音飘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。
    我们跳舞吧。她说。
    舞曲响起，我们跳了支恰恰。步子很轻像是从楼板的最中间发出来的。曲子渐渐进入了高潮，小媚的身体越靠越近，然后贴到我的身上。舞步停止了，舞曲还在进行。我推开她，来到窗台前，猎猎晚风吹在脸上。窗外星星很亮，散满整个广袤的天空，它们似乎在看着正在看着它们的我。
   小媚突然从背后拥抱我，很轻但很紧，她嘤嘤的低泣声飘过我的嘴角，撼动着我的心坎。
   我想起那天在机场与沣玲吻别的情景，她牢牢的抱紧我，很伤心的哭了，直到喇叭催促了几次乘客登机，她才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手，带着彼此的思念上了飞机，轰隆隆的从我头顶飞过。
   我转过身去看着小媚，她脸上泪光晶莹剔透，有几根额发已被沾湿了，紧紧的贴在额角，裙摆在月光下的晚风中飘摇，轻扑着赤裸的小脚丫。
   我轻轻的捧住她的脸，撩起贴在额角的头发，替她擦干泪湿，然后轻轻抚摩她的头发。
   她发鼻子又是一动，眼眶里又来了水，她一把将我抱紧，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，泪水慢慢渗进我的肌肉里，很凉很凉的。她也是一个脆弱的女生。但是我不能爱她，因为我已经爱上另一个比她更脆弱的女生，已经决定和那个她厮守一辈子。屋子里还弥漫着温馨的浪漫曲，暖透心房。我对小媚说我要回去了，她拉住我叫我陪她续杯，我答应了。月光越夜越美，但是看上去已经很疲惫了。我们已经喝光了一打啤酒，都醉蒙蒙的了，一屋子的酒味。
   我提着一瓶还没喝完的啤酒说要回去了，小媚拉住我说你就不能留下来吗？你嫌我的床不够大吗？我挣开她的手，一句话也没说蹒跚的走了。走到门口时，屋里当啷的一声酒瓶破裂的声音，特别响亮，然后是一阵猛烈的呕吐。我停住了两秒，然后掉头踏出门槛。
   街上吹着很冷的风，拼命摇着路边的树，树木一阵一阵的晃动着，从树上投到街上的月光也跟着一晃一晃的。我走在这样的阴影里，像是在幻觉中游离。风吹着我，我有点清醒了。可是醉后吹风很容易吐的，结果我真的趴在大街上翻肠倒胃的吐了起来，吐得全身乏力，最后倒在那里，昏迷迷的在那里睡着了。
   天亮醒来，感到从没有过的寒冷。一些路过的人都斜着眼睛看着我狼狈的样子，掩着鼻子。我无所谓的站起来就走。
   其实我知道，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和彷徨，可是我却硬要假装坚强。我突然发觉我好虚伪。
   回到家，我泡了半小时热水，然后上楼，古老的楼板发出节奏错乱的声音。
   我开始无止境的想沣玲。
  楼板上爬着一只黄色的小壁虎，我躺在床上看它，它在上面看着我，我们对视了一阵，它摇摇尾巴就走了。它的表情像是在嘲笑我。我索的腾起来，它看见了以为我要杀它，便逃也似的钻进一个墙角里，然后探出头来窥视我。我没有再理会它。
  我想打电话给她，想听听她的声音，她的呼吸，她的心跳；给她讲讲我的思念，我的寂寥，我的苦闷。我开始找手机，可是整个屋子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。
  我抱头躺在床上，我哭了，非常痛楚的。我的手机是她送我的，那时候她有一辆金马女装摩托车，我们经常开车去海边，拣了许多贝壳装进尾箱里，然后在黄昏的暮色里踏银回来。她为了送我一部手机，在我生日的前一天，她瞒着我把金马卖掉了，然后买了一部手机，在我生日那天送给了我，说以后要用它听互相的心跳。可是现在我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，我的心痛得像丢掉了她。
  她不在了，晚饭时间我只能下去买快餐。桌面上的稿纸还在那里静静的躺着，上面寥寥几行字似乎已经睡着了，稿纸上满是被风吹过的痕迹。我坐在桌子前想把这首诗写下去，可是脑海就像一杯白开水什么也没有，耳边中只有一阵阵猎猎的晚风轻轻的吹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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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好意思，小偷又光顾你家，带走了你 10% 的财产！（人民政府再次提醒大家有钱要存银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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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明媚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我的大腿上，可是我还不想起来，闭上眼睛幻想她的样子。然后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心跳声在耳际响起，睁开眼睛一看，坐在床边的是十几天来魂牵梦萦的她！沣玲用一个好看的眼神看着我，笑容像春风中盛放的玫瑰。
  我高兴的说：“你回来了！？”
  她一把按住我说：“别动，让我看看你。”
  她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她，我要把这十几天的思念填满。
  她把我拉起来，从她的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，说：“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手机饰物，挂在你的手机上一定很好看。”
  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烟消云散，只定定的看着那饰物出神。她看见我这样，说：“是不是特别喜欢？还不快点拿出手机来，我帮你佩上去。”
  我的眼睛有点发热，不敢看她，把饰物拿在手上，反复看着那颗心。她一边说：“我昨晚三点下机，我在机场打了十多次电话给你，可是你老不听，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在睡梦了。”一边爬上床上找手机。
  我无力跌倒在床上，无力的说：“我，把手机，弄丢了。”她不相信，我重复了一遍说是真的。她什么也没说，只用一种我看了想哭的眼神看着我。我感到十分痛楚。
  她的嘴角微微动了动。她换了个话题说：“我离开这么久了，我得好好闻闻家温馨的味道。”说着把脸深身的埋进枕头里。我知道她是哭了，只是不想让我看见。
  良久，她把头抬了起来，擦擦脸颊说：“家让我好感动。”
  她下楼去了，走得特别轻，古老的楼板发出很轻的声音，但是一下子就不响了。我跳下床赤脚走到楼梯口，看见她在楼道的拐角处靠着墙，看着手中的小纸条，上面隐约是一行数字，她看了一会就收起来了，用袖子擦擦脸，双肩微动。
  我穿好衣服，拿一面镜子照着梳理凌乱的头发，头发有点长了，是该去理了。镜子中的自己写着一脸的落寞，懊悔和无奈。
  我在楼上看她在楼下为我洗衣服，洗着又拿袖子擦擦脸。我拿了一只梨下去，来到她背后，又听到从她脸上滑下来的水珠掉到水盘里的声音，特别沉闷。我扪着隐隐作痛的心房。
  我在变背后抱紧她，替她擦去泪痕，我说：“对不起，我连心爱的东西都保护不好。”我拉她到一边一起吃梨。
  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，递给我，说：“这是我为你特别选的手机号码，13845911715，911是你的生日，715是我的生日。不过，等我们有钱了再买一台，然后换这个号码。”我默不做声。她又说：“我们一定有办法的，比如说你在家里写诗歌挣稿费，我出去打工挣工资，然后就去 买一台新的，好吗？”
  我看着她自信的样子，我点了点头。
  晚上。我和她坐在楼顶的护拦墙上，依偎着仰天数星星，她笑得很隽永，娟秀，甜在我心田。就像从身边吹过的夜风，很轻很长。远处若隐若现的灯火在我们的视野里游离不定。院子里的 树被夜风吹动，抖下星星点点的花粉，散落到我们的额头上。
  她在我的怀抱里睡熟了，我看着月光下动人的面容，带有一点苦累，心里又是一阵抽动。我把她抱回床上，轻轻的为她盖上被子，然后吻了她。
  夜很静，我扭亮台灯，开始我的灯下工作。可是我怎么也写不出一句来，哪怕是苦涩的也好。
  抽屉里是她今天去打工的回报，62元，叠得很整齐。我看着这些不多的钱，心里特别难受，我对她说过，我不要手机了，为了它苦了不值得，可是她坚决要买，所以她去了打工。
  我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，白得可怕。我轻轻的哭了出来。
  夜很静，也很美，你可以不用理会别人会说你什么而完完全全的进入其中，只有此时你才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。我曾经这样想过。我曾经一度溺爱着夜，沏一杯浓茶，放一张轻音乐，在台灯下写我的静夜诗，于是就有了我的那本诗集。
  可是，可是现在......
  当我醒来后，我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，怪不得感觉暖暖的。我记得我昨晚是在书桌前朦胧入睡的，她告诉我，我在椅子上睡着了，不经意碰倒了茶杯，水淡去了稿纸上仅有的一行沧桑诗句，然后杯子落地，破碎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宁静，她被惊醒了，于是过来扶我上床。
  她见我醒来了，压在我身上说：“你知道我昨晚听到那声破碎后心跳的速度吗？以后不许你熬夜了，看你，胡子都长出来了。”我看着她，她避开我的视线，继续说：“经常是这样子，先是哄我睡了然后自己去折磨自己，你知道我夜半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的落寞吗？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？多情的春风会带给你伤害的。”她的语调越来越低，最后就哭了起来。
  我把她抱在怀里，抱着她微微抖动的身子，我就拼命的眨眼睛。
  她又出去了。黄昏，村边祠堂的暮钟响过之后她才回来，她放好从朋友处借来的自行车就跑过来给我一个拥吻，然后一脸灿烂的递给我87元。第二天是100元，第三天是123元。
  看着一天比一天多的钱，一天比一天疲惫消瘦的她，我隐忍的痛楚变得那么明显。第四天她又要出去了，我拉住她说：“你在外面是打什么工的，日薪这么多？”
  她坚定的看着我，说：“你相信我。”然后松开我的手，转身就走了。
  我走出去散步，风景倒退得很快，我只低头按计划实行我的一路沉默。太阳太强烈，我不敢抬头， 只走在飘着星星点点的树阴里。我喜欢走在树阴了，即使是霓虹陆离的夜晚。
  在我沉默的视线的远处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，很像小媚，但是人潮汹涌又不敢确认。说起小媚，我想起我和她一起走过的初中年代。在我有点苍白的记忆里，初中时代特别多雨，小媚去十分喜欢雨，有时候我忘了带伞，她就把她的小花彩伞借给我，还把她的小挎包套在我的脖子上，我撑伞，她走在雨里，一边仰面张手一边欢叫。每次看到她软飘飘的头发被雨水粘在一起，样子像只尖叫的水鸡，我就叫她回到伞里，她摇摇头说：“我喜欢淋雨的感觉。”有一次我偷看她的小挎包，被她发现了，她生气的抢回小花伞并折断了，扔到路边的小水沟里，然后抢回她的小挎包，哭着跑进雨幕里。她那个背影如今还刻在我的记忆底。其实。我那时候什么也没看到，刚打开口子接发生了上述一幕，我只是想看看她们女生天天背个挎包，不轻不重是，里面到底装有什么东西。
  几天之后的一个早上，雾气氤氲，沣玲骑上自行车出去买菜，九点多才回来，刚下自行车劈头就抱着我，然后从她的牛仔裤袋里掏出一个饿崭新的红色的手机来，一脸灿烂的说：“呀啊，你看这是什么！”我也喜上眉梢，但是我一下子又想到了什么，冲上楼去，拉出抽屉，里面的几百元原封不动。
  我站在她面前，看着手机一直沉默。她说：“快拿去吧，有和弦铃声的啊。”我看着她，眼睛一动不动地。她有点害怕的问我你怎么了。我有点生气，将那几百元拿出来，说：“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！这些钱你还不解释清楚，现在不要钱又拿一个新手机回来，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外面做了什么啊？！”
  她开始摇头，一直摇头，淌着让我心痛的泪水，她哭着说：“不，我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事......”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，她看了看号码，叫我听。
  “喂，我是小媚，你不要说话只要听我说。我知道你现在正在骂你的她，其实你错了，我告诉你吧，这几天她一直在我的音像店干活，她很勤快，那些钱是她应该得到的报酬。她对我说了你的事，所以今天早上我带她去选了这台手机，钱是我先付的，800元，你可以迟点还我。还不去安慰她！”
   挂了电话，我轻轻的擦干她的泪湿，把她搂在怀里，抚摩着她的头发，“对不起。”
   几天之后，我来到小媚的“幸福”音像店，我刚进去她就说：“哟，大诗人来了。”我和她寒暄了一翻，便谈起手的事。我说：“谢谢你啊小媚，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。”
   她不以为然，说：“靠写诗来还？不要两年吧？不过，如果你诚心还钱，过几天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，你就来帮我打理这家店子就行了。”
   我说：“你要去哪里啊？”
   她说：“去哪里是我的事，不用你理。你只要回答我，好或不。”她一如几年前的固执。
   我说：“好吧。”


   回到家。沣玲正在洗衣服，洗衣粉的芬芳飘荡在整个小院里，和春天的漫香混和在一起，辨不出彼此。一阵风轻然吹来，落下了几片春花的瓣子，落在她的身上和头上，然后落在洗衣盘里，撞碎了一堆泡泡。泡泡很脆弱，和她一样。
   我在背后抱起她，她双手环扣我的脖子。她一脸温吞，游刃的看着我。我们站在春花的后面，凤蝶在身边轻舞飞扬，她的裙裾里裹满了花香。
   后来在整片花都开好了的时候，我叫人帮我们合了照。她喜欢坐在月光下的台阶上看我们的合照，她说我们明年要种更多的 花，让花香飘到月亮上去。许多年后，我翻出相片整理陈年旧故，都还不明白是谁将我们的故事带去了遥远的地方，一个没有风没有雨没有阳光的地方，于是我们的故事开始腐烂。幸亏我整理得及时。
   中午，下雨了。她依偎在楼上尖叫，祈祷不要下雨。她心痛被雨水猛烈拍打的花朵。后来雨越下越大，她挣开我的手，伞也不打就冲下去，一朵一朵扶好歪下去的花儿，可是扶好又被接连不断的雨水打了下去。昨日的满庭花香，都已随流水一点一点远去，最后只余一片狼籍的本。
   她哭了，哭得凄烈悱恻。我撑伞叫她回来，她蹲在地上，抚摩着贴落在地上的花儿，泪水跟雨水混在一起，然后一点一点流远。我拉她起来，她哭着拥抱我，想用力，但又很无力。
   傍晚，她站在楼梯的最顶一级轻唤我的名字，亲昵，温暖。以后的许多个夜幕来临时，我都是站在楼梯下，仰着头听上面暧昧的呼唤，就像一个仰头听小天使唱歌的孩子。
   太阳出来了，很好看，可我没有好看的表情定格在阳光里，眼睛特别明亮。
   我们来到小媚的“幸福”音像店，这里始终是整条街唯一放软音乐的店子。小媚说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了，直到我回来的那一天，她还特别为我准备了套适身的西装，她说我应该穿西装，这样才有诗人的风度。
   小媚不让我们送她，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身边的沣玲说：“我可以和他拥吻吗？”非常有礼貌地。她看着她的眼睛等待她回答。
   沣玲看了看我，然后说：“当然，老朋友离别嘛。”
   小媚用力地抱我，吻我。道别。
   这样我就成了“幸福”的“老板”。我每天西装皮革为音乐爱好者介绍歌碟。一天一天，我觉得这样很幸福，只是我忘不了小媚走的时候拖着箱子的背影，箱子的轮子在地上转动时发出发声音，还有她回头说的一句话“春天有雨”。
   这四个字我一直搞不明白，是不是小媚要对我说什么，可是她回头时什么也不说，除了着四个字和一个看上去会感到恐惧的眼神。
   店里依旧放着很软很轻的情歌，让人听了感觉很舒服，会下意识回忆从前，或者更远。
   有一天，两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女生走进来，选了两张周杰伦的专辑，她们问我喜不喜欢听周杰伦。我笑笑摇摇头说他的歌词朦胧听不懂。她们说正因为是这样才喜欢，就像你的诗，需要千百次的反复咀嚼，就像咀口香糖，越咀越有味道，咀到最后，就会明白了。
   我惊讶她们居然知道我。
   她们掏出手机CALL了一下，不一会就多来了两个桃红柳绿的女生，她们从小挎包掏出几本书，是我的诗集，叫我签名。
   我签了名。她们都给了我一个很香的吻。
   可是我突然很伤感，在这片土地上，充满阳光的土地上，我想要找寻的就是这些在阳光里闪亮的笑容吗？就是这些在琥珀色的黄昏里和贝壳一起微笑的，却容易在记忆的底片上消失的奖誉吗？
   在店子没有顾客时，我尽量把很软的情歌下刚或者小齐放的大一点，然后坐在金鱼缸前看鱼。那两条鱼总是用圆鼓鼓的眼睛看我听歌伤神的样子。
   我们在柔软的情歌里一晃就过了两个月，小媚回来了，拉着箱子一脸春风。
   我说我们要回家了。小媚良久没有说话，眉头和嘴角同时动了动，终于说了一句话：“祝你......们一生幸福！”
   我看到她的脸颊流上了两行清泪，在春末的阳光里似乎唱着断肠歌......
   的确是春末了。
   我们回到家中，看到的是满庭落花，一道一道被风吹过的痕迹。古旧的楼板上沾满了尘埃，我们赤脚走在上面，留下一个一个深深的印子。沣玲打开我们在夜晚看星斗的朝北的窗子，带着花气息的风一 下子灌满了整个楼阁。
   柔软的情歌和着昏黄的灯光飘满了楼阁的空间，外面是春末最后一场雨。
   她睡熟了，很宁静，就像留在记忆里那些宁静的夜。
   小媚发来了一 条信息：“春天有雨。”
   春天有雨，我生命中一个不可湮灭的词语，曾经在无数个有风有月的星夜里温习过无数遍，重复再重复。这个雨夜，我又温重复了一遍，然后幸福的睡着了。
   真的，我睡得很幸福......

xinbb

:love1 顶

xYx

今日思明论坛电影院派发嘉宾卷，你将入场卷变卖后得到 144 思明论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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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鞤打出來的:mad :mad

aiqi022

我自己写的~~~
原创的哦~~~~

小龙

路遇乞丐缠身，你忍痛施舍了 63 思明论坛，热心值加 2 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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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懂为什么...
我看不下去...

aiqi022

途经美容院，你进去大“修”一番后花去 210 思明论坛，热心值加 4 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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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帖由 法老王 于 2007-4-9 16:11 发表
我鞤打出來的:mad :mad

我吐~~~
我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啊`~~~~

xinbb

在古玩市场上淘得一件宝贝，价值 1311 思明论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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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是

鎀羅

自己开了个小商店，赚了 1094 思明论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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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不下去...
可能是我们文学不够吧...

aiqi022

由于你长期对思明论坛的支持，斑竹决定给你 4794 思明论坛的随机表扬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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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帖由 小龙 于 2007-4-9 16:14 发表
不懂为什么...
我看不下去...

认真看看吧~~~
是个青涩的爱情故事~~~
在网上有人说看了想哭……

xinbb

你中了彩票特等奖，获得奖金 10129 思明论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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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看不下去``看不懂

xYx

二月二，去理发，花了 7 思明论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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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本書還在我那..........東東還有很多原創..
需要我鞤打出來的

小龙

我无语...
其实我想说..那些文字..很...什么...

xYx

我打得手累........
一邊打一邊哭啊......:mad :ma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