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3-17] 忘·情(转)
我喜欢侍弄昙花,我对阿卡说,因为它有一个名字,叫做忘情。一、
离开任卓以后和那个城市以后,我就开始喜欢上这种叫做昙花的花朵,洁白,绝烈,在深夜里,芳华刹那。我一直认为,这和我一样,我爱任卓,不过两个月时间,却用尽了平生的力气。听说昙花还有一个名字,叫做忘情,忘情忘情,怎一个忘字可以了断。
我爱过一个不该爱上的人,我对阿卡说。任卓也许再也看不到我了,即使看到,也不会认出吧。我轻轻叹气,我说阿卡你知道昙花的故事吗?他好奇地看我,我幽幽地说,昙花爱过一个不该爱的人,那个给她除草的小伙子。后来玉帝把他们拆散了,规定昙花一生只能开一次花,并且极为短暂。而那个小伙子,被送去灵柩山,赐名韦驮。昙花知道韦驮每天要去山上采朝露,因此选在半夜韦驮经过的时候,希望他能够认出自己。然而遗憾的是,那个人却始终不曾明白,开在他身边的花朵,就是他曾经的爱人。
阿卡的眼睛里忽然涌出泪水,他紧紧抱住我说,你不要再回忆过去好不好,我可以,可以像他一样对你。我说阿卡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吗?因为你的眼睛和声音都很像他,里面有我熟悉的东西。
二、
在认识阿卡之前,我不叫安然,也不是现在的模样。一切都是因为任卓,我不该爱上他,不该爱上已经娶妻的他。任卓的妻子叫段晓菲,是一个有名的药剂师,的确是个美貌的女子。我不知道任卓和她之间有没有爱情,任卓只是告诉我,他们之间有不能言说的痛苦。
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,任卓说他爱我,我便相信。
我们认识一个月的时候,我吊着任卓的脖子说任卓任卓,我想要穿婚纱。任卓的眼睛里没有我预料的欢喜,却深深地暗淡下去。我说任卓你是不是不爱我,任卓摇头,他说凌落我很难过,我甚至没有资格说让你等我。
等?我的手指开始发冷,原来任卓也会和那些男人一样,希望养一朵在夜里开放的花朵。我记得任卓说过,他说我是他的昙花。那么,我是永远见不得阳光的花朵?
我背着任卓见了段晓菲,我们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。段晓菲的神色安详,可能因为悲伤,脸色有些苍白。段晓菲只对我说了一句话,她说如果你能等他一年,或者,他会选择你。我有些歇斯底里地问她为什么,那么我现在在任卓心里算什么?或者,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娶我。
三、
我哭着离开的时候看见段晓菲竟然也掉下眼泪,她什么都没有再说。
我和任卓开始更多的谈起我们的结局,这个时候任卓会叹息,他说你能不能等我,就一年。我不知道他和段晓菲之间有什么约定非要一年这个期限,但是我爱任卓,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他。
终于有一天几个人当着任卓的面对我大肆谩骂,他们用最恶毒的话来咒骂我,甚至有人伸手打了我一个耳光,他骂我,婊子。任卓的眼睛红了,他冲上去,却被那个人的一句话击垮,那人说,任卓你这么做对段晓菲太不公平。
那个晚上我一直在哭,我说任卓你看,这就是我爱你的结果,我要不停面对流言,压力,甚至谩骂,任卓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名正言顺,能够受你保护而不被伤害。
终于,在第二天,任卓出去了,他说他去找段晓菲,他们离婚。我感觉自己像个罪人,任卓走后我不停流泪,喃喃自语,我反复说对不起,对不起,我只是因为太爱任卓。
那天傍晚门铃响起的时候我没有等到任卓,门外站着的是段晓菲,她的眼睛里满是绝望。在我迟疑着忽然想要放弃任卓的时候,一瓶浓硫酸迎着我的脸迅速扑来……
我离开了任卓,没有留下任何信息,我不愿他难过,不愿他看见我改变后的模样,尽管整容手术让我看起来不那么恐怖。从此以后我不再喜欢镜子,不再盯着一个男人傻傻发笑,也从不打开旧日的东西,直到阿卡的到来。
四、
我发现阿卡和我一样喜欢侍弄昙花。有一天阿卡问我,安然,你说昙花为什么叫忘情呢?她是那么重情,始终不曾忘记她的爱人,夜夜等待,错过了多少次都不肯放弃。也许,也许因为这等待太苦,她在叫自己忘情,提醒自己该忘记。
阿卡笑了,阿卡说也许因为她想让自己的爱人忘记过去,和现在的自己重新开始也说不准。我微笑着牵他的手,看见花枝上洁白的花朵渐次绽放。
那个夜晚我没有想任卓,我在阿卡的怀抱里看着花朵一点一点膨胀,终于绽放出绝然的美丽。我和阿卡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阿卡说如果任卓还在找你,你会不会见他?我说不,我不想他看见我丑陋的样子。阿卡摸着我额头残留的伤痕说安然不丑,安然很漂亮。我叹气,对阿卡说,那样我也不见他了,我害怕和他在一起的日子,要承受那么多的压力和恐惧。阿卡怜爱的摸着我的头发说,安然不怕,安然现在是安全的孩子。
我的眼泪突然决堤,如果任卓可以给我像阿卡这样名正言顺的爱情,如果他可以像阿卡一样留在我身边……
五、
我渐渐习惯阿卡,习惯他每天早上的早点,习惯他牵我的手走路,因为我总是无缘无故地摔跤。习惯他接我下班,习惯他用手轻轻摸我额头残留的伤痕。
阿卡带我去任何一个地方,我们在人群里牵手拥抱,相对微笑。阿卡给我买我喜欢的任何东西,阿卡带我见他的朋友,虽然他的朋友很少。阿卡总是说,这是安然,我女朋友。这个时候我就会格外温暖,在任卓那里,我永远没有如此的明朗和安全。 终于在一个早上我忽然说,阿卡阿卡,我要忘记任卓。我看着窗下凋零的昙花花朵。
哦?阿卡惊喜地抱住我,怎么?被阿卡感动了?
我对他微微浅笑,我知道阿卡一直在等这句话。阿卡一直呵护我如孩子,对于任卓我们绝口不提,只有一个人面对那株昙花的时候,他才会轻轻叹息。
忘情,我看着那昙花,如果可以忘记,她是否就不会夜夜寂寞叹息?我是决意忘记了,因为我已经不是凌落,不是任卓眼中明媚微笑的女子。
我说阿卡阿卡,我们去试婚纱好不好?阿卡的眼睛明亮起来,他抱住我,连连说好,他说他要买最好看的婚纱给我,让我做漂亮的新娘。
那个瞬间我想起任卓,他从未许诺娶我,可是我爱他爱的那么绝烈,以至粉身碎骨。我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,再见了任卓,我不是你的昙花,只是一个需要爱和照顾的平凡女子。何况阿卡的眼睛和声音都与任卓是那么相似,以至于我常常恍惚,以为自己仍然和任卓在一起。
六、
我和阿卡开始商量我们的婚期,一切忙碌而甜蜜。只是阿卡似乎常常走神,也许是因为劳累。在一起买窗帘的时候,我忽然发现他有些慌张,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,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。
那个晚上阿卡说他要出去一下,联想到白天的那个背影,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。阿卡摇头,阿卡说安然你要乖乖睡觉,我们要结婚了,你需要养好精神,做最漂亮的新娘。他拍拍我的脸,去了。
我终是不能安稳的睡眠,于是起身,开始在这个城市里的路灯下游走,我想我是不是真的要嫁给阿卡了,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,任卓。
后来我在一家小吃店停下,忽然觉得饥饿,于是走了进去,问老板要了一杯茶慢慢等着我的菜。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,任卓!他的对面正是段晓菲。那一刻我手里的杯子砰然落地,发出尖锐的破碎声。那个男人转过脸看我,这是我才发现,他不是任卓,而是阿卡。
我的头脑一片空白,似乎这比是任卓更让我难以接受。他们失措地望着我,许久阿卡才站起来,一边走向我一边说,安然你听我说。
我不要听!我尖叫起来。我的所有幸福都毁在这个女人手里,你在这里干什么?你本来就是为了再次伤害我的对不对,她给了你什么?
我的声音渐渐无力,随之而来的是呜咽。阿卡试图抱住我,我一转身冲出小店,听见身后阿卡的叫声,混着汽车和那个女人的叫喊。
我跑回了家,期待着阿卡来找我,可是他没有,一直都没有再回来。
七、
再次见到段晓菲是在六天以后,她冰冷地站在我的门口,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我说,你是一个自私的女人。
我冷漠的请她回去,她忽然拿出一张照片,上面赫然是我和任卓的样子,那上面的我和现在的模样完全一致,除了额头有几点烧伤的疤痕。
难道你还不明白吗?段晓菲说,受伤的不是你而是任卓。那天任卓正好赶回,他替你挡住了那些硫酸。而你在听见他的叫声之后就跑掉了,你不肯承认任卓被毁容了,所以你连自己也欺骗了,你一直认为是你受了伤……
段晓菲叹了口气,忽然温柔起来。她说凌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,可是我的生命只有那么一年了,我和你一样很爱他,可他竟然为了你在那个时候和我说离婚,连最后一年都不肯给我。是我发了疯,才会拿硫酸去找你,才会伤到自己最爱的人。她忽然泣不成声,她说凌落我们都不懂爱不是占有,而是宽容。
看着泪流满面的段晓菲,我用手捂住脸,眼泪决堤而落,我反复说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不知道段晓菲能不能听懂。
在段晓菲的带领下,我又看见了任卓,或者他就是我的阿卡。他安静的躺在那里。段晓菲说那天追我的时候他被车撞了。她幽幽的说,其实我这次,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,我的时日无多。
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卡的眼睛和声音都如此的像任卓,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卡会和我一样喜欢昙花。我原本以为那昙花是我,却发现自己那个无知的韦驮。他在我的身边多少日夜,我竟不能认出他来。此刻他安静的躺在这里,再也不能同我一起侍弄花朵。
八、
我喜欢侍弄昙花,我对阿卡说,因为它有一个名字,叫做忘情。
我说阿卡你听过昙花的故事吗?
我说阿卡韦驮真是个傻瓜,他居然不能认出他的爱人。
我说阿卡,即使不能认出,也应该能够重新开始,可他竟然错过。
我说阿卡我曾经伤害过我最爱的人,那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辱骂我,可那次是我找的人,与他妻子无关。
我说阿卡我只是因为想得到他,如果没有我那样闹,如果我能够像他的昙花一样坚守等待,这个故事就不会如此悲戚。
我说阿卡我那时候不懂爱不是占有而是宽容。
我说阿卡你看看我穿的婚纱漂亮不,我是不是最美丽的新娘。
阿卡躺在那里,他再也不能回答我,但他至少活着,有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,他的眼睛里有剔透的水珠缓慢爬出。
这个时候,我的眼泪才开始大颗大颗地落下。 原来昙花还有这么一个名字 虽然很长,但是我还是把它看完 了,真的。
在我们总是责怪对方的时候,忘却 了自己其实也有忽略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~~~~~:):):) 对于爱情,我们还有很多要去学,去尝试~
学着如何面对爱情,面对伤痛,面对幸福
尝试着,去爱,被爱,努力地爱别人,爱自己.方式很多,需要慢慢探索~~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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